操控棋局的人，会否最终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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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医疗的内斗，已由对子公司建华医院的争夺，升级为对创新医疗控制权的争夺，表面上是建华医院实际控制人梁喜才与创新医疗实际控制人陈氏家族在争斗，但实际上可能幕后另有操纵之手。

8月10日晚间，创新医疗发布公告称，公司三位股东意欲改组公司董事会，提案罢免现有的全部6位非独立董事以及2位监事，并提名与建华医疗关联颇多的人员出任董事和监事。

不过，令提出提案的三名股东“气短”的是，这三名股东持有的创新医疗绝大部分股权，已经被质押，且被轮候冻结，如果资金后援乏力，这三名股东改组董事会的提案无异以卵击石。而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创新医疗原实控人陈氏家族同样缺钱，而且准备出让上市公司这个壳。

争斗双方，一个气短，一个无心恋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创新医疗上演的“宫斗戏”，似乎像是一盘无形之手操控下的棋局。

争斗始末

提出罢免上市公司董事并提名新董事的三名股东，系上海康瀚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下称“康瀚投资”，持股9.88%）、齐齐哈尔建恒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建恒投资”，持股2.49%）和齐齐哈尔建东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建东投资”，持股0.67%）。

三名股东合计持有创新医疗13.04%的股权。2016年，彼时证券简称还中“千足珍珠”的上市公司，以发行股份的方式，收购了三家医院。其中收购对价最高的一家，即是由康瀚投资和建恒投资共同投资的齐齐哈尔建华医院。康瀚投资主要是建华医院院长梁喜才持股，而建恒投资和建东投资两名系建华医院职工持股公司。

据Wind资讯数据，目前康瀚投资和建恒投资，均已将各自所持新医疗股份100%质押。而另据上市公司披露，建东投资持有的股份，也与上海一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一村投资）进行了质押式回购。

在此次提议罢免董事事件发生之前，7月初，在齐齐哈尔建华医院，还发生了一起由医院职工向母公司创新医疗派驻接管代表马建建院长的“蛋袭”事件。

“白大掛”们“斯文扫地”背后，是上市公司收购该项目以来即存在的股东间的深远矛盾。第一财经记者此前报道，2018年建华医院发生过“反对资方”的动员大会，今年3月与母公司发生过审计冲突。随后创新医疗派去协调审计工作的副总裁兼财务总监吴晓明，被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建华区分局带走调查。今年6月，建华医院总经理、执行院长梁喜才因涉嫌职务侵占罪等，被相关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

据第一财经记者从知情人士处了解到，目前梁喜才案已转由至浙江诸暨警方受理。

“齐齐哈尔方面，是因‘头儿’被羁押，又从黑龙江转到了浙江方面，建华医院方面感到局势不受控，所以来这么一出。但梁喜才和建华医院并没有资本优势，所以他们改组和控制董事会的胜算不大。”一位接近建华医院管理层的人士向记者透露。

目前，康瀚投资持有的创新医疗股权，在今年5月和6月，分别被齐齐哈尔中级人民法院和上海市虹口区人民法院冻结。

建华医院原股东方面，并未因被收购而获得现金对价，但获得的股权对价用于质押后，本应有资金实力与收购方叫板，或回购建华医院股权或谋求收购创新医疗股权，但第一财经记者从知情人士处了解到，梁喜才质押后取得的现金，又投入了中介机构向其推荐的所谓并购项目。面对各方轮候冻结，手头并不宽裕的梁喜才“四面楚歌”，面临“人、钱、资产三空”的局面——这边厢人已身陷囹圄，且投入的项目收不回钱来；那边厢质权人步步紧逼，眼看创新医疗的10%不到的股权恐怕也要不保。而不了解资本市场和资本运作玩法的梁喜才，是否被人背后做局，目前不得而知。

陈氏家族意欲“卖壳”？

第一财经记者还从其他信源了解到，其实创新医疗现任实际控制人陈氏家族方面，已无心恋栈，正意图甩卖创新医疗的壳。

自转型医疗以来，陈氏家族一直准备从上市公司买走原来的珍珠业资产。2018年，公司临时股东大会审计通过，8家珍珠业务子公司标的评估值6.3亿元左右，首次拍卖底价6.32亿元。而向关联人陈夏英、陈海军确定的转让价款为人民币3.79亿元。

但陈夏英和陈海军方面一直未将转让款付清。本应于2019年6月30日到期的珍珠资产股权转让剩余款项1.32亿元，也被拖延至2019年12月15日。

市场观察人士认为，这或表明陈氏家族目前处于缺钱的状态，转让已如鸡肋的壳，可能是筹资买珍珠业资产的一种方式。另一方面，做珍珠生意的陈氏家族，在收购医院转型医疗后，明显力不能支，对上市公司渐失控制。面对内耗严重的上市公司，或者卖壳买资产“走为上策”。

此前有媒体报道，2015年收购三家医院之时，即有创新医疗实控人陈夏英卖壳，浙商创投实控人陈越孟买壳的“抽屉协议”。但为了规避借壳交易，相关股票并未办理过户，而是由陈夏英等将所持股票（约占创新医疗9%股权）质押给陈越孟旗下公司。但上述消息未经陈越孟和创新医疗证实。

与梁喜才一样，陈氏家族目前的资金面也是个谜。

实际上，自收购医疗资产以来，创新医疗控制权易手的迹象早已有之。2017年2月，创新医疗曾将董事会办公地址由“浙江省诸暨市山下湖镇珍珠工业园”，变更为“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求是路8号公元大厦北楼303A”。最新的股东大会召集公告给出的联系地址也是：“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求是路8号公元大厦北楼3楼303A室公司董事会办公室”，而这一地址与创新医疗目前位于序列第二大的股东——岚创投资和昌健投资实际控制人陈越孟控制的浙商创投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浙商创投）的办公地址非常接近。浙商创投办公地址是“杭州市西湖区求是路8号公元大厦北楼1001室”。

岚创投资正是并购之前一个月突击入股三家医院的股东。并购入股之后，创新医疗除向陈夏英等大股东借钱外，也有向岚创投资借钱的记录，浙商创投也成为创新新疗并购整合服务顾问单位。截至2019年一季度末，岚创投资、昌健投资以及陈越孟合计持有创新医疗股权11.83%。

从提案罢免董事会席位来看，建华医院原股东并未占据一席董事会席位。目前提案罢免的6名非独立董事与监事，不是陈夏英家族成员，就是陈越孟方面的人。有意思的是，与建恒投资和建东投资提交董事罢免申请不同的是，康瀚投资提交的董事罢免申请中，唯独没有申请罢免董事陈素琴的内容。而公开资料显示，陈素琴正是陈越孟的姐姐。